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霓裳之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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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3她为了钱(第1页)

这是什么支持啊,这是什么工作啊?在几十双灯泡一样的目光注视中,他眼睛浓黑沉暗,似阴翳密布,再也呆不下去了,把手中的粉笔向黑板砸过去,毫不犹豫,转身出了教室。

丢下了满堂学生,还有那镇定自若的模特,席况马上就给秘书打了一个电话:“姓张的,你打的什么主意,?!”

对方仿佛很诧异地问:“席教授,怎么了?”

“你说怎么了,你请的什么模特?”

“什么模特?当然是最好的模特!我省的名模啊,难道你不认识吗?”

这个无耻的东西,只是当众批评了他不学无术,张秘书就挟私报复。席况气急败坏的问:“你安的什么心?为什么要冷非来当裸模?你是存心让我——”

像是知道,他不知道怎么说才好,当秘书冷冷一笑:“为什么?为了让你的学生出成绩呀,这是系主任的安排,也是学生的要求。世上有爱的奉献,也要有美的奉献啊,不都是为了培养我们的青年才俊吗?再说了,学生又不是不认识冷非,她还是我们的服装表演专业的客座教师呢。尽管不是美术专业的,但她大义凛然,愿意为美展示自己完美的身材,她都不计较,你计较什么呢?”

“你不计较,你这么高风亮节,怎么不让你老婆让学生画?”

“可惜呀,我老婆没这么漂亮,也没这么年轻,更没有这样的觉悟。”说到这里,张秘书话中的讽刺意味更足了,“更何况,最近听说你们在闹分手,所以说,这还不是你老婆呢,是不是能成为你老婆还能难说……”

“龌龊!”席况满腔怒火,胸腔就像要爆炸一样。他知道,冷非的身材很美,美到增一分嫌多,减一分嫌少的地步,自己也没少欣赏过。在他的面前,女人从来不扭捏,还愿意给他展示绘画,但是那些画都没有流传出去,全部是私下里保存着。

中国不同于西方欧美国家,第一次画裸模引起全国大哗,那还是1927年,刘海粟当校长的时候,受画女人体的客观局限,和军阀孙传芳进行了激烈的斗争。

就是到了改革开放的初期,“模特儿”一词依然非常,画模特也是很神秘的事情。那个时候画女人体,还要求把脸不要画得太像,因为传出去,做模特儿的难以面对社会和家人。

就是现在,一个院长画了自己的新婚妻子,那也是穿着衣服的好不好?

母亲市妇联干部,父亲是军官,席况不像国外那些画家那么开放,拿自己的女人当模特,而且还把画拿出去到处展览。席况出生比较守旧的家庭。自己可以画,别人不可以画,否则成为全市的新闻,画稿满天飞,说不定能够参展,让所有人都指指戳戳,自己的脸往哪里放?母亲会怎么看?同事们会怎么讥笑?

可恶的不仅仅是秘书,还有这个女人——该死的女人,要说她放荡吧,还没抓住什么真凭实据,仿佛只是在自己面前放得开,还多次,很愿意献身。但席况不同,军官父亲,妇女干部的母亲,都让他正派做人,都让他有高风亮节,男女之欢必须要有合法的身份。虽然,两人也极尽亲密,但是都没有走到最后一步,就因为他坚信这一点——爱情和婚姻都要有仪式感,都需要要合理合法。

席老师罢课,外面还是传出了风言风语。当天晚上,他就用扣扣对冷非发了绝交信。

冷非不依,打电话质问他:“我犯了什么错?不就是当模特吗?本来就是模特,在T型台上与在讲台上有什么区别?”

他在电话中冷笑:“那区别就大了:T型台上穿着衣服,讲台上光着身子;T型台上展示的是服装,讲台上展示你的身体;T型台上供人欣赏,讲台上让人绘画……那一样吗?”

“你还是美术老师,你也画过别的女人,为什么我就不能给别人画?”

“大多数裸模,都是为生活所迫,你不缺吃不缺穿,到底为什么?”

“说老实话,我为了钱!”她依然振振有词,“坐一个上午,比我在T型台上走秀十次赚的都多。”

席况气笑了:“你缺钱吗?仅仅从我这里,都拿去了五六十万。”

“那算什么?模特就是吃青春饭的,青春靠保养,保养花大钱,很快就要退役,我当然要有点积蓄……”她说得理直气壮。

“即使为钱,也不能出卖自己身体呀?”

“这是什么话?我并没有,只是展示自己身体。我有一副好身材,我骄傲,我自豪。以画作的方式保存下来,才能够永恒。”冷非觉得受到了侮辱,大吵大闹,“我没有背着你有什么行为不端,你为什么抓住不放?”

席况就是揪住不放:“你去当裸模,并没有告诉我,还不是背着我吗?”

“背着你又怎么样?我是你的什么人呢?既没有订婚,也没有结婚,就是当个女朋友,也遭到你嫌弃,口口声声说要分手,以前又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?”

“那你承认,这次的事情对不起我了是吗?”

冷非才知道说漏了嘴,马上强词夺理:“这又不是封建时代,你也不是封建人物,不就脱了一下衣服嘛,有什么了不起的?怎么就对不起你了呢?”

是的,没什么了不起的,不会死人,只是尊严,只是面子,只是流言蜚语让他没办法接受。还没有结婚,女方——跟相片也差不多,满校园都是,一想起来就芒刺在背。

本来,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,了解对方的缺点越来越多,她的刁蛮、任性、贪婪、早就让他受不了了。当断不断,反受其乱,两人总要有个结束的事件,这就是导火索,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借口,只是这话怎么说出来?既要说得体面,又要说得绝情……

冷非听他半天不说话,只是话筒里传来喘气的声音,干脆挑明了说:“你不过找个借口罢了,不是早就要和我分手了吗?!”